【理砂】群星迸裂时 Ubi Astra Cadit
前文指路： 《脉搏以左 Left Side of Pulses》
都别哭了。摸摸。
*《脉搏以左》第二结局
*仅做参考
*bgm：美人鱼 - 林俊杰
“您真的还要拒绝吗？”博物馆的代表深吸一口气：“拉帝奥教授，寰宇边星的历史，想必没有多少学者比您还了解。何况…”
“这次有茨冈尼亚相关的文物展出，我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维里塔斯头也没抬，平静地补全后半句话。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。这位代表说得不假，维里塔斯几年来醉心研究，在虚数应用领域取得重大突破，他的名字再次响彻寰宇。与此同时，他又不声不响地发表多篇论文，其中大多有关茨冈尼亚，已殁的埃维金一族，以及公司极力掩藏下，有关埃维金三次屠杀的真相。“三场屠杀，彻底葬送这支古老的族群，讽刺的是，埃维金信仰中，他们的母神正是在三次阖眼后看透事物幻像，得以悟道飞升。”在最近一篇论文中，维里塔斯这样总结道。
“来自天外的眼睛却选择旁观，任由热血浸染冻土的龟裂。”
碍于维里塔斯·拉帝奥的声望和影响力，星际和平公司并没办法撤下这篇论文，装作无事发生。确保各大平台不转载不宣发已经是最好的降温手段。系列论文翻不出一点水花，背后俨然是公司的沉默打压。可学者本人并未表态，甚至一度拒绝学院授予的荣誉历史博士学位。于他而言，写出来，在浩瀚的馆藏中留下只言片语，让后世有据可考，就已尽了他的义务。至于其他…
维里塔斯望着桌上的匣子。黄金包裹菱格纹的软皮，星际和平公司的纹样暗淡了。他还记得这华丽的花纹如何因内里的基石熠熠生辉。
它有多久没再亮起了？
“我不会去。”沉思片刻，维里塔斯说。
“倘若展出公正无虞，客观地阐述这一文明的消亡，无须赘述，观众自会亲眼见证这段过往，做出自己的判断。想要了解的，大可查阅开源图书馆文献资料。可如果这只是另一场避重就轻的作秀，我不会助长娱乐至死的气焰。”
“请回吧。”
办公室的门在眼前合拢。维里塔斯喝干了咖啡，几块冰在杯子里碰撞出声。他并未坦诚拒绝的理由。因这理由真切，隐晦，到了宇宙茫茫却无人能够体会的程度。
他自认，他仍然不够了解埃维金人。他并无权代表谁，讲述他们的挣扎，他们奋笔疾书的生命之迹。
他一直觉得，世上仍有亲历者，唯有他才是茨冈尼亚不灭的绿松陨石。
秋意渐浓。维里塔斯办公室窗外一直种有月桂，爬了藤蔓。前几日刮了一场风，不少纸条叶片趁着风凋零。第一真理大学很快又要投入严冬肃杀的怀抱。云也低垂，他今天穿了一件驼色的羊毛马甲，心想着抵御寒风，可他泡了热咖啡，很快又倒了去，换上惯常的冰咖啡佐马天尼。十年过去了，这个习惯倒是从未随季节改变。
今天却不觉冷。
课间，维里塔斯穿越走廊，已隐隐感到风往建筑里灌。学院的暖气还得再过一个月才供应，想必还得捱上几日。可当他推门回到自己办公室时，寒意顷刻间消退，就连熬夜批改论文的疲惫也不翼而飞。
凋零的爬墙虎不知为何，颤颤巍巍抽出几株嫩芽。
维里塔斯飞奔至桌前，存放了砂金基石碎片的匣子静静躺在眼前。他抚上它的雕饰，入手温润，没有往日的冰凉。他循着记忆里的方式，打开盒子。他的手写过足以改变世界的定理，拯救过苍生无数，此刻却颤抖不已。
黑色天鹅绒布上洒满砂金石的碎片。四下昏暗，唯这碎屑忽明忽暗，犹如再度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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边星遗址·机械坟冢
许多机器最终都会到这样一个地方。这里堆满了报废的引擎，机械，电缆，芯片，齿轮和螺丝，无一例外地无法使用。没人愿意花钱花心思处理它们，即便是焚化工这样学不会断舍离的家伙，也纷纷表示它们太过麻烦。年复一年，这些废弃的物什就此堆积起来，从鲁伯特二世之后，他们就躺在荒废的土地上，再不复生，无人问津。类似的地方实在太多，出现什么都不会有人觉得意外。
扎堆的残骸中，忽然隐隐散出细碎的光。死寂的坟冢里，幽邃的绿如繁星点点，闪烁不息。
无机物的废墟里，一双眼睛缓缓睁开，映出星云璀璨，极光夺目。
-f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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